千万不要爱狗

我的孩子们有让我难堪的天赋。他们会指着你的肚子问你肚子里是否有婴儿。我和邻居愉快地聊了一会后，转过身来，发现我的一个儿子正在灌木丛里小便。最近，我4岁的女儿发现了一个让我不舒服的新方法:她想要一只狗。

它不一定是一只小狗，品种也不重要。它可能是一只年长的狗，也可能是一只非常不好看的狗。只要它有毛，她就不挑剔。在我们的前院玩耍时，她的眼睛一直在寻找任何被拴着的人。当他们经过我们的房子时，她走近他们。“我喜欢狗，”她说，既是一种声明，也是一种悲伤的哭泣。当她偎依着小狗时，我感谢主人对她的溺爱，我听到了一些变化，“你什么时候给她买一只自己的?”

当我告诉人们我不想养狗时，他们不可避免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通常，这个人和一些令人惊叹的狗狗站在一起，可能是一只打扮得无可挑剔的金毛贵宾犬，也可能是一只认真的柯基犬，它们有足够的天赋和友好，让大多数人看起来像浪费空间。我明白了。反对狗的人都是疯子。他们是乖戾的人，可能也讨厌婴儿的微笑、新鲜出炉的饼干和贝蒂·怀特。我告诉这些人，这是因为我太懒了，不想养狗，但这是谎言。因为我曾经养过一只完美的狗，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她的名字叫贝尔。她进入我的生活时，我还是一个非常害羞的5岁小孩。一天晚上，父亲开着他那辆破旧的福特卡车回家，怀里抱着一只畏缩的金色小狗。当她在院子里试探性地迈出第一步时，我保持着距离。巨大的噪音使她吃了一惊，这是以前生活中枷锁和残酷的手的残留。

我妈妈端上一盘食物后，她真的活过来了。贝尔不到一分钟就把碗舔干净了，妈妈一遍又一遍地灌，直到这只骨瘦如柴的狗终于心满意足地躺在我们新的砖砌露台上。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她，跪在新铺的狗床旁。她抬起头来，棕色的大眼睛打量着我。然后她舔了舔我的脸，翻了个身让我挠她的肚子。一句话，我爱上了。

贝尔成了我的伴侣。每天下午，当我在屋后的树林里漫步时，她都跟着我。她在车道的尽头等着校车送我回家。不仅如此，她懂得如何与我们家庭的每一个成员相处。她对我哥哥很粗暴，跳起来把爪子放在他的肚子上，和他一起在山里跑，他骑着他的土地车。妈妈给花浇水的时候，贝尔轻轻地跟在后面，从不碰她，但总是看着。她需要的很少，基本上一天只需要两次一罐狗粮。树林是她的化妆间，小溪是她的水源地。

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她的身体开始衰退。步态变慢，皮肤下有疙瘩。我19岁生日后不久，我们最后一次开车送她去兽医诊所。我抱着她，看着她离开这个世界，进入一个新的世界，我希望那里充满了阳光和热狗。

那都是20年前的事了，但我仍然不需要也不想再养一只宠物。也许是固执，但这是一种哲学的症状，我把它应用到我生活的其他领域。紧紧抓住过去不放，把一个赛季或一个时代的结束拖到下一个赛季，直到它像一根口香糖一样松弛下垂。作为一个年轻人，我忽视了大学同学，而喜欢和高中朋友一起回家过周末。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我急切地计划着聚会和晚宴，目的是让我们那些还没长大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尽管事实上我们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回复我们的人已经很少了。我家可能是最后一个经常使用DVD播放器的家庭。我告诉自己怀旧是健康的，但我不知道它在多大程度上阻碍了我。

不过，我很诚实地得到了它——我对过去的爱。我妈妈是一个独特的、标志性的人。她有过一段婚姻，但在50岁之前就守寡了。她不会买新的东西，除非她的东西已经坏得无法挽回了。2018年，也就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年，她坐在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担任总统第一年购买的沙发上看电视，她仍然在用1973年婚礼送礼会上买的剪刀，那把是从西尔斯(Sears)买的，把手是血红色的，剪得像恐怖片一样锋利。是什么让我们留恋旧的?是对新事物低劣的预期吗?是因为我们的依恋如此强烈，以至于我们不想把爱的东西推到过去吗?

这些事情很重要，但我认为根源是恐惧。害怕接近另一个人，使我们倾向于把我们的爱人拉出大门，把别人的门关上。就这么多，不多了。也许最大的恐惧是，我们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如果我们步入新的世界——无论是一个不同的社交圈，还是带一只新宠物回家。

当然，孩子们的天性，掩盖了这种恐惧。我的第一个孩子对我来说是完美的，尽管我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孩子也同样完美，但他们的奇妙之处却大不相同。我对他们的育儿方式也不一样，是一种专门为每个孩子调整的工具。我和他们每个人都换了衣服，心里充满了恐惧。但恐惧的另一面是成长和与这些新生命建立独特而丰富的关系所带来的崇高感。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养条狗。也许这就是我女儿的“唯一”。人们很容易忘记，她已经在忙于建立自己的记忆，发展自己对传统的依恋。我是这些记忆的一部分，但它们将超越我。也许它们会包括温暖、柔软的皮毛和一个好朋友在旁边小跑的满足感。希望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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