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中那些懦弱的官僚，靠谎言和可耻的残忍为生，他们将被无名战士消灭。”在英吉利海峡的泽西岛上，两个名叫露西·施瓦布(Lucy Schwob)和苏珊娜·马尔赫贝(Suzanne Malherbe)的女人投下了类似这样的纸条，试图在二战期间的德国军事占领者中播下怀疑的播撒。在他扣人心弦的历史叙事中，纸的子弹，杰弗里·h·杰克逊拯救了这两位杰出女性的反抗故事。
杰克逊是罗兹学院的历史学教授。他是水下的巴黎:光之城如何在1910年的大洪水中幸存而且使爵士乐成为法国的: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巴黎的音乐和现代生活．他回答了来自米兰通过电子邮件。
米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泽西岛的地位是什么?Lucy Schwob和Suzanne Malherbe在岛上的战时历史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杰弗里·杰克逊:在大众的想象中，泽西岛在二战期间的历史并不广为人知，但它实际上非常重要。希特勒在纳粹占领的东部边缘修筑了一系列防御工事，以抵御盟军的入侵。他称之为“大西洋墙”。海峡群岛位于诺曼底海岸附近，是英国在战争中占领的唯一一小块领土，它们位于大西洋墙的前沿。所以它们在战略上非常重要。结果，成千上万的德国军队驻扎在那里，在不列颠战役中，许多飞机都是从群岛起飞的。它们的军事意义也意味着对占领的任何抵抗或蔑视都是不能容忍的。
米兰：“对露西和苏珊娜来说，”你写道，“与德军占领的泽西岛作战是毕生抵抗模式的高潮。”所以如何?这些女人是谁?他们战前的经历是什么?
杰克逊:露西和苏珊娜是在法国南部城市南特长大的富贵之女。露西的父亲是一家报纸的老板和编辑，苏珊娜的父亲是一位重要的外科医生和医学院院长。但从很小的时候起，他们也很叛逆。她们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相爱了，但在保守的社会里，这样杰出父亲的女儿很难追求同性关系。她们也是艺术家——露西是作家，苏珊娜是插画家;他们合作摄影，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搬到了巴黎。在那里，他们成为了先锋艺术界的一员，与超现实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成为了朋友。她们的作品，尤其是她们现在有些出名的摄影作品，对很多人来说真的很震惊，因为它们挑战了传统的美丽和女性气质的观念。
露西的父亲也是犹太人，她在世纪之交的反犹太政治丑闻德雷福斯事件中长大。因为她的父亲是德雷福斯(Dreyfus)的支持者，德雷福斯是一名被诬告叛国罪的犹太陆军上尉，她家乡的人群一度高呼，“打倒犹太人!，包括露西家的公寓外。所有这些生活经历都把他们训练成战士，给了他们与纳粹作战所需的工具。
米兰：对于今天的一些酷儿人士来说，露西和苏珊娜被视为榜样，因为她们是同性恋，而且拒绝遵循传统的女性观念。他们的性取向是如何塑造他们的身份和政治的?
杰克逊:当时，女同性恋者在法国很常见，因为她们创造了许多见面和交往的场所。但他们也受到了极大的怀疑。批评者认为，女同性恋者破坏了人们的道德，没有尽到生育孩子的爱国责任，因为战争已经夺走了一代法国男人的生命。甚至在艺术界，许多人——包括他们的朋友超现实主义艺术家André布雷顿——都是恐同者。露西和苏珊娜必须小心翼翼地在这个世界上航行。
但在巴黎，她们也可以在服装、发型和性别上有所尝试。她们取了中性的艺术名字:露西变成了克劳德·卡洪(在法语中，克劳德既可以是男人的名字也可以是女人的名字)，苏珊娜变成了马塞尔·摩尔。她们经常穿着男性服装(严格来说，这在法国是非法的)，她们剪短头发，一战后的许多女性都这样做。露西有时甚至剃头。对他们来说，所有这些行为都是为了以新的身份居住，拒绝他们成长的那个乏味的资产阶级世界。这也意味着，对她们来说，个人的东西就是政治的，因为她们在声明自己不接受关于女性或女性气质的传统规范。
米兰：大约一半纸的子弹发生在纳粹占领者抓住并逮捕了两位主角之后。露西和苏珊娜在接受审判和监禁期间是如何保持抵抗的?
杰克逊:在被捕前的四年里，露西和苏珊娜给泽西岛的士兵们写信、传纸条——全都是用德语写的——鼓励他们回家或意识到战争已经失败。许多笔记是下流的笑话、歌曲、BBC新闻报道的摘要、对话、诗歌、口号，有时还有蒙太奇照片。他们试图进入德国士兵的大脑，让他们以不同的方式思考战争。
被捕后，露西和苏珊娜再也拿不出这些纸条了，但她们继续反抗。他们在监狱里传播有关战争进展的消息，或者其他囚犯的情况，以帮助保持士气。有些囚犯本身就是因叛国罪或逃兵而被捕的士兵，露西和苏珊娜就侍候他们，给他们递香烟或面包，或者只是说几句好话。泽西岛监狱里的德国看守并不是意识形态上的纳粹分子，而是在为国效力的普通德国人，露西和苏珊娜对他们很友好。我在书中讲述的一些关于狱卒的故事令人惊讶，因为他们不是我们习惯上对德国士兵的看法。露西和苏珊娜同情他们，但这种同情也是一种反抗。
米兰：此前，学者们对露西的了解要多得多。你如何恢复苏珊娜在历史上的地位?
杰克逊: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当他们的摄影作品(以他们的艺术名字克劳德·卡亨和马塞尔·摩尔命名)被重新发现时，这些照片被归于露西(原名卡亨)，因为她是几乎所有“艺术”照片中的唯一，尽管按下快门的是苏珊娜。露西还在1930年出版了一本书，其中包含了他们合作的一些照片蒙太奇，但因为这是她的书，很多人仍然把这些照片的作者单单交给了克劳德·卡洪。
我所使用的耶鲁大学和泽西的档案使我恢复了苏珊娜的声音。她的战后回忆录非常清楚地讲述了他们每个人在战争期间的所作所为，而其他学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们一直认为露西是抵抗运动的幕后黑手，就像他们认为她是照片的幕后黑手一样。我试图在这本书中恢复这种平衡，以展示他们所有的工作是如何真正合作的。
米兰：也许是最显著的方面纸的子弹是它的细节程度和它的直接感。你是如何进行这项研究的?你是如何写作的?
杰克逊:这本书写了很多年。这需要去耶鲁、伦敦、泽西和其他几个地方做调研。许多细节和描述来自于对露西和苏珊娜的作品的仔细阅读，但我试图填补有关历史背景的信息，以帮助她们的文字变得栩栩如生。写这本书最难的部分是理解他们留下的文件。露西的描述杂乱无章，以意识流的风格记录下来。苏珊娜的战后回忆录通常是一些短语、不连贯的句子和未完成的段落随机地写在纸片上(有时写在信封或日历的背面)。我必须把所有的材料像拼图一样拼在一起，从这些绝对混乱的文字中构建一个叙事流程。我还必须确保我对每一个来源的归属都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学者都认为所有关于他们活动的描述都是露西写的。但事实上，其中很多都是苏珊娜写的，很明显，露西对这些故事的复述是受苏珊娜对事件的描述影响的。
我也想尊重他们的关系，而不是试图用我无法用的方式来描述它。我是一个异性恋的顺性男，写的是今天一些人会认为是跨性别者的女同性恋者(尽管露西和苏珊娜都不会用这个词;她们甚至没有在她们的作品中真正把自己描述为女同性恋)。我不想去想象或描述他们没有讨论过的爱情故事的细节，一方面因为他们对他们的关系非常保密，另一方面因为我想承认我在处理这部分故事方面的局限性。
亚兰Goudsouzian是孟菲斯大学历史系的教授。他最近的书是《人与时刻:1968年的选举和美国党派政治的兴起》．
标记:常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