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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寻找的声音

凯文·威尔逊的第一部故事集展现了巨大的情感深度——以及一些年轻时的失误

美国年轻的小说作家往往是在大学创意写作课程的课桌上接受早期训练的。接下来,他们在小联盟中证明自己,为少数几家继续出版他们的受尊敬的杂志写短篇小说。如果小说写得好——田纳西人凯文·威尔逊的小说肯定是这样——作家就会得到一份与大出版社的新秀合同作为奖励,也就是说,知名出版商同意出版一本合集,并承诺出版一部(通常还没写完的)小说。出版商知道这本文集会赔钱;如今几乎没人买短篇小说,不管多么好,也许除了其他短篇作家。但这本文集为这位即将成为小说家的人提供了一次出道派对。这是一种信仰,不在于作者已经做过什么,而在于作者将要做什么。

通往地心的隧道这本书证明了哈珀·多尼利对威尔逊的信任是有道理的(这一点稍后再谈),但这本书也说明了农场团队制度中固有的缺点,这种制度目前给这个国家带来了新的文学声音。新手作家要不断地寻找和磨练自己的声音,这一任务需要对风格进行试验。这没什么错。但是,把所有的尝试都放在两个封面之间,读者只会希望看到文学版的iTunes,这样他们就可以只订购好的数字了。首张故事集听起来就像约翰尼·卡什(Johnny Cash)的第一张专辑,如果它在乡村音乐中加入了一点歌剧和朋克的话。因此,威尔逊的一些新生故事听起来像指甲在石板上划过,而另一些故事则与读者无法撼动的纯净声音产生共鸣,这并不奇怪。

例如,《房子里的鸟》(Birds in the House)讲述了一个12岁的叙述者的故事,他的祖母选中他来评判父亲和三个疏远的叔叔之间的一场奇怪的比赛,这场比赛将决定家族庄园的命运,那是田纳西州中部一座破旧的种植园房子。这位祖母是一位日本战争新娘,她留下了一份遗嘱,规定兄弟俩要折1000只纸鹤,每人250只,然后大风扇把纸鹤从桌子上吹走,只留下一只纸鹤,上面写着遗产继承者的名字。“面对最终的决定,失去这座房子的可能性,也许她希望他们能恢复理智,做最后一次和解的尝试,”叙述者解释了遗产。“然而,我很难过地想到,也许我的祖母在多年的不快乐中疲惫不堪,屈服于科利尔家族血液中流淌的那种让我们互相伤害的东西。”随着鸟儿的旋转和飞翔,故事走向了一个恰当的南方哥特式结局,但却令人难以忘怀。

首张故事集听起来就像约翰尼·卡什(Johnny Cash)的第一张专辑,如果它在乡村音乐中加入了一点歌剧和朋克的话。

布·拉德利(Boo Radley)风格的南方哥特风格主导了《加油,战斗,胜利》(Go, Fight, Win),讲述了一个喜欢模型汽车的不情愿的啦啦队长和她年轻的、可能患有自闭症的萤火虫邻居之间的浪漫故事。拉拉队队长佩妮和她的单身母亲住在一间狭小的公寓里,她觉得自己像个骗子,因为她根本不关心足球,也不关心队里其他女孩的担忧。在一次与另一所学校的啦啦队员的种族冲突中,她从公交车上扔出一个水瓶,击中了一名对手的眼睛,将她击倒在地,队友们欢呼雀跃。威尔逊写道:“佩妮仍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感到恶心,但她在微笑,很高兴能让别人开心。”她试图让另一个人开心的是一个很容易拿打火机的邻居男孩。当火焰——无论是字面上的还是隐喻上的——开始在两者之间点燃时,他们形成了一个奇怪的不适应的联盟。青春期的痛苦是威尔逊许多故事的中心,在这里,它是一个活生生的、可以触摸到的东西,就像男孩的Zippo里的火一样翩翩起舞。

《真人快打》(Mortal Kombat)也有类似的痛苦现实主义,讲述的是两个尴尬的青少年因为对电子游戏的共同兴趣而陷入了同性恋关系。同样,在《死去的姐妹手册:敏感男孩指南》(The Dead Sisters Handbook: a Guide for Sensitive Boys)一书中,一个伪学术章节摘自一本标题恰当的虚构参考著作,人们逐渐发现,这本书与其说是一本指南,不如说是一个特别敏感的男孩为应对姐姐的自杀所做的痛苦尝试。

《出版人周刊》评论家雷·奥尔森(Ray Olsen)将威尔逊的风格归类为“新怪异小说”,他解释说,这是一个来自2006年的“滑流”故事集的表达,将奇幻或科幻的奇怪元素结合在现实的背景中。不幸的是,威尔逊的小故事中的幻想元素彻底地粉碎了任何现实主义的伪装,除了沉重的隐喻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这压倒了他的好作品所达到的细微差别的任何机会。

以本书的标题故事为例,在这个故事中,四个朋友刚从大学毕业,却拿着无用的学位,他们开始在一个后院挖洞,直到挖出了一个延伸到他们郊区社区的迷宫。在挖掘隧道的过程中,他们找到了地面(成人)世界无法提供的目的。这可能是一个恰当的比喻,但这个故事是不可读的不切实际,充满了明显的物理不可能,任何曾经拿过铲子的读者都会注意到。如果角色是在城镇上空30英尺的空中挖隧道,人们会更容易接受这个前提。然后,至少,它将清楚地表明,这个故事涉及的物理、工具和行动不同于地球上的任何可能。一个完全想象出来的,但在物理上不可能的任务,可能只是那种让作家成为周二下午小说研讨会明星的眼花缭乱的东西,但与他给他的故事带来的抒情之美相比,这是苍白的,他的故事讲述的是奇怪的,受伤的人在一个令人困惑但非常真实的世界中寻找他们的位置。

凯文·威尔逊的伟大希望不在于挖隧道到地球中心,而在于就在地球表面,挖隧道到人类最深处。这就是他大联盟职业生涯等待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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