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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姆·高特罗(Tim Gautreaux)的新故事集从现代的萎靡中带来了暂时的希望

蒂姆·高特罗最著名的是他的两部小说,都发生在20世纪早期的路易斯安那州。清算考察了在伐木业和有组织犯罪兴起的背景下兄弟情谊的局限性。失踪的同样发生在20世纪20年代的路易斯安那州,讲述了一名心怀愧疚的保安在无法无天的河船文化世界中寻找一名在他看管下被绑架的失踪女孩的故事。高特罗的小说有着丰富的时代细节,与他广受赞誉的短篇小说有很大的不同,后者大多以当代为背景,不局限于南方腹地,更让人联想到雷蒙德·卡弗或约翰·契弗的作品,而不是福克纳或詹姆斯·李·伯克的作品。

图片:Jean Luc Bertini

在高特罗新作品集中的故事《偶像》中,信号一个孤独的打字机修理工继承了他祖父在密西西比州摇摇欲坠的庄园,他堂吉诃德式地发誓要让它恢复昔日的辉煌,结果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态度的调整》介绍了一个善意的天主教神父,在一次可怕的车祸中伤痕累累,大脑受损,他试图为一个被定罪的重罪犯购买枪支而被捕。在《评论》(The Review)中,一位小说处女作迷上了亚马逊(Amazon)上一篇恶意批评的评论的神秘作者,最终驱车穿越几个州与他的宿敌对峙。这些只是发生在不同地点的创造性场景的一小部分,都取决于严酷的命运转折,并通过经常令人难以忘怀的顿悟来解决,这让人想起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和弗兰纳里·奥康纳(Flannery O’connor)的故事。

事实上,奥康纳似乎是影响高特罗作为短篇小说作家情感的主要因素,尽管原因并非人们所预料的那样。在采访中,高特罗多次对被称为地区作家感到畏缩——他反对“南方文学”这一范畴——但他接受了罗马天主教信仰的影响。特别是在《态度调整》(Attitude Adjustment)这样的故事中,我们看到一个和蔼但不幸的牧师被一系列适合约伯的考验所困扰,恩典这个概念令人不安的本质突显出来:“晚上,看完电视新闻,喝完一杯啤酒,他会思考自己不可能幸存下来的事情。他开的那辆车被压得只有摩托车那么大。他能活下来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被扔出了车因为他没有系安全带。是什么让他忘了系上?为什么他还在这里?”和奥康纳一样,高特罗的故事所引发的存在主义问题——含蓄地向看不见的上帝祈求怜悯或理解——的答案并不容易得到,也很少像我们所希望的那样令人安心,尽管这些精巧的故事通过传递这些精神冲突和解决方案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满足感。

的故事信号都是叙事技巧的奇迹。高特罗是你所能遇到的最优秀的文体家,他的嗓音流畅,能说会道,就像一杯温热的上等白兰地,喝下去顺口而轻松,却总能使人陶醉于其浓郁而精致的味道。尽管这些故事的主题一般都很黯淡,但却充满了魅力和轻浮,尤其是高特罗对工人阶级角色的刻画,以某种方式既体现了刻板印象,又打破了刻板印象。

在《偶像》中,奥比是一个神秘的杂工,为了讨好一位五旬节派的前妻,为了让她“摆脱我所有的偶像”,她愿意和他回到一起,他要花大把的钱去除掉身上覆盖着的几十个纹身。乍一看,他看起来像漫画,有点吓人;然而,在结局中,高特罗揭示了奥比是故事的道德轴心。在《对不起,血》(Sorry Blood)中,一个患有痴呆的老人偶然发现了一辆车,司机是一个滑稽的失败者,“这个人的胃把方向盘的下弧线都包住了”,“正在用塑料套筒吃一根腌香肠,用门牙嚼着”。这个游手好脚的家伙让老人相信他们是名叫泰德和安迪·威廉姆斯的父子,并强迫他不知情的俘虏在他坐在躺椅上喝啤酒的时候挖一条排水沟。与奥比不同,安迪·威廉姆斯不是乡巴佬圣人。但在整个故事过程中,古怪的高特罗假家庭风格让他即使不讨人喜欢,至少也让人有点同情,尤其是当他无情暴力的妻子回来发现他的欺骗行为时。

这本合集中最轻松的故事或许也是最好的。单是书名——《无线电魔术》就暗示了契弗的经典故事《巨大的收音机》的有意影响。克里夫是中西部工人阶级的普通人,他“渴望出名,哪怕只是小出名”,他决定通过建造“这个郡里最著名的男人洞穴,一个满是令人吃惊的东西的房间,他的朋友们会对这些东西感到惊讶,可能还会引起当地新闻媒体的注意”,来购买他那小小的名声。

除了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外,克里夫还得到了一台经过主人改装的巨大古董Philco收音机,用来接收来自世界各地的调幅频道——尤其是日本的一台,它播放的是一位不知名的喜剧演员表演20世纪40年代录制的卡巴莱单口相声节目的录音。克里夫发现自己被迷住了:“喜剧女演员明亮的声音一直萦绕着他。她听起来很高兴。夜总会的人群喜欢她。她一定很有名。”通过一系列看似不可能但极具说服力的事件,克里夫找到了这位被遗忘的喜剧女演员,她现在已经上了年纪,并试图说服她让他重新把她介绍给这个世界。“克里夫先生,”女人说,“如果你想出名,就到你的后院,对着天空说出你的名字。”

克里夫模糊但无法逃避的被人了解的需求与贯穿其中的共同主线相呼应信号对爱、对地位、对生存、或仅仅是对认可的深不可测的渴望。高特罗在这里所呈现的世界是永恒的暗淡。然而,在我们当前的历史时刻,这些故事似乎特别及时和重要。任何努力想弄清楚是什么力量让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入主白宫的人,都可以考虑跳过这篇最新的专栏文章,转而关注信号这本书以细致入微的细节揭示了人们所面临的严酷现实,他们除了改变没有任何希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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