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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没有像她这样的朋友》

艾琳·戈德曼-普赖斯通过精心编辑的书信集,让读者对小说家伊迪丝·华顿的生活有了新的了解

1873年,伊迪丝·沃顿——当时的伊迪丝·琼斯,她的家人叫她“猫”——11岁,像她那个社会阶层的许多女孩一样,她在家里接受教育。那一年,她的父母雇了一个名叫安娜·巴尔曼的家庭教师,老师和学生很快就建立了亲密的关系。沃顿长大后不再需要家庭教师,巴赫曼成为了她的秘书和伴侣,他们的关系一直持续到1916年巴赫曼去世。在我亲爱的家庭教师:伊迪丝·华顿给安娜·巴尔曼的信,艾琳·戈德曼-普莱斯(Irene Goldman-Price)追溯了这两位女性截然不同但又交织在一起的生活。这些信件连同戈德曼-普赖斯出色的注解,对沃顿早年生活的描述与她公开发表的回忆不符。在她对安娜·巴尔曼的描绘中,戈德曼-普莱斯也让我们得以一窥在沃顿时代,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未婚女性为谋生而奋斗的生活。

在后来的几年里,沃顿——当时已经是一位广受赞誉的小说家——对她所接受的教育表示了一些遗憾。在她的回忆录中,回顾她指出,学校只教她“现代语言和良好的礼仪”,以及“对英语的敬畏”。然而,在有限的课程范围内,巴赫曼是一位优秀的老师。戈德曼-普莱斯将她描述为一个“博学、优雅的人”,她精通艺术、建筑和语言,对孩子们有着真诚的爱。反过来,巴赫曼在沃顿商学院找到了一个出色的学生。在1875年11月13日写给巴赫曼的一封信中,华顿表达了她对诗人亨利·沃兹沃斯·朗费罗的看法:“他的诗总是让我想起一座冰冷的雕塑,它是如此的没有生气,”她写道。“我认为他笔下的人物需要活力。”然而,她继续赞美了一些具体的诗句,并主动表示她喜欢“偶尔讨论一下诗歌”。即使考虑到沃顿想要取悦她敬爱的老师,这封信的语气和内容也令人印象深刻,显示出一种已经在燃烧的文学智慧。

在随后的信件中,沃顿把自己的诗寄给了巴赫曼,并感谢巴赫曼的“善意批评”。这种积极支持沃顿早期努力的证据与沃顿自己对这一时期的描述背道而驰,当时她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富有创造力的孩子,不幸地被对她的写作和智力发展不感兴趣的成年人包围着——用戈德曼-普莱斯的话说,“一个文学孤儿”。这些信件也显示了家庭的积极参与和关心。高德曼-普莱斯写道:“伊迪丝·华顿是一个孤独的自学成才的人,这种浪漫的观念是她最成功的小说之一。”

巴赫曼在沃顿成人生活中的角色是根据沃顿的需要而演变的。尽管她继续从事家庭教师的工作,巴赫曼始终对她最有天赋的学生保持着依恋。她有时担任私人秘书,她也是沃顿母亲的伴侣。她帮助沃顿管理她精神不稳定的丈夫泰迪。这些年来的信件内容丰富,涉及实际生活和家庭问题,但基本不涉及知识或文学主题。这些信中也没有提到沃顿与莫顿·富勒顿臭名昭著的婚外情,尽管巴赫曼认识他,也喜欢他。后来这几封信的主要价值在于,它们揭示了巴赫曼在支持沃顿的雄心方面发挥的关键作用。“当然,安娜·巴赫曼的作品让伊迪丝·沃顿得以独立创作,”戈德曼-普莱斯写道。她指出,巴赫曼的帮助至关重要,让她摆脱了家庭义务,因为家庭义务会影响她的作品,也会影响她珍视的文学友谊。

至于巴尔曼自己的雄心壮志,我们无从知晓,尽管戈德曼-普莱斯援引她对沃顿的一位朋友的话说,她活着主要是为了服务她以前的学生:“多年来,我生命中唯一的目标就是帮助伊迪丝,为她免除烦恼和疲劳。”这句话出自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之口,大家都说她活泼迷人。

尽管关于巴尔曼的信息有限,但《高盛-普莱斯》生动地描绘了她在财富和社会边缘的生活。巴尔曼经济拮据,部分原因是她有时不愿接受沃顿的慷慨。虽然沃顿真心喜欢她,但她并不把巴赫曼视为同辈或家庭的真正一员。“安娜是她家庭的一员,是伊迪丝所说的‘黑帮’中的一员,”戈德曼-普莱斯写道。巴赫曼与女管家和那些被宠溺的狗狗们分享了这个称号。(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书中几乎没有巴赫曼本人的信件的原因:虽然巴赫曼的继承人小心翼翼地保存着沃顿的信件,但沃顿和她的家人显然认为没有理由保存巴赫曼的信件。)

就在巴赫曼去世后,沃顿写信给巴赫曼的侄女,宣称:“我永远不会有像她这样的朋友,如此忠诚,如此无私,如此正直,如此敏感,每一个思想和情感都很好。”对一位朋友,沃顿形容自己“完全被这最后一击压垮了”。即便如此,除了在她的回忆录中有几次简短的提及,沃顿从未公开承认她对巴赫曼所欠的一切。与亲爱的家庭教师在这本书中,艾琳•戈德曼-普莱斯(Irene Goldman-Price)不仅为沃顿商学院增添了有价值的材料和见解,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她也给了巴尔曼应有的回报,弥补了沃顿商学院未偿还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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